李琴

　　近段时间以来，无人驾驶出租车“萝卜快跑”成为武汉街头一道新的景点。“萝卜快跑”不仅便宜（7公里路程，优惠之后只需付5元），而且诚信（童叟无欺，从不绕路），而且安全（事故率竟然只有普通网约车的十四分之一），受到消费者的欢迎。7月，武汉“萝卜快跑”单日单车订单峰值超过了20单，与出租车司机单日订单情况达到同一水平。这无疑是无人驾驶汽车商业化实现的重要突破，相较而言，无人驾驶船舶（智能船舶）的发展却显得缓慢。面对即将到来的人工智能时代，无人驾驶船舶的发展该加速了。

　　“萝卜快跑”是百度旗下产品，目前已经在北京、武汉、重庆、深圳、上海等城市开展了全无人自动驾驶出行服务测试，其中在武汉投入400多辆，已完成了500万单，成为我国自动驾驶领域的里程碑。从Alpha GO到Chat GPT，从谷歌的Waymo到百度的“萝卜快跑”，人工智能正呈显著的加速发展趋势，人们仿佛已经听到人工智能时代的巨轮滚滚而来，并无情碾压了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旧业态。在这种大背景下，智能化程度远低于汽车的船舶加速智能化，应是顺应大势的明智选择。

　　相较无人驾驶汽车的研发与落地，无人驾驶船舶可能更加困难。从研发而言，无人驾驶船舶研发需要攻克更多的技术难关。船舶的设备与系统比汽车更加复杂，其智能化涉及的软硬件升级和变革难度更大，比如由于船舶体积与重量巨大等原因，船舶的加速与制动需要更多的时间，其运动控制系统的智能化技术要求更高；船舶在无人驾驶远洋航行过程中遇到问题时切换到远程控制模式，需要可靠的长距离岸海间通信技术等。从落地而言，由于无人驾驶船舶的价值量更高，要实现商用化，面临的投资压力更大，投资回报的不确定性更大。目前搭载百度Apollo第六代智能化系统解决方案的“萝卜快跑”，整车价格仅为20.46万元，百度已经宣布武汉的“萝卜快跑”在2024年底实现收支平衡，在2025年实现盈利。这对于船舶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不过，相较无人驾驶汽车，无人驾驶船舶的发展也具有一定优势。首先，虽然有业界人士一再强调船舶的航行场景更加复杂并面临恶劣的海况条件，但客观来讲，无人驾驶汽车在到处是行人与车辆的城市道路上行驶面临的路况更加复杂，需要的安全保障更高。而无人驾驶船舶如果在固定航道行驶，将很少有机会面对临时状况而进行紧急应对。其次，无人驾驶汽车“萝卜快跑”们背负的抢夺珍贵就业岗位的骂名，无人驾驶船舶可能也不需要面对，因为船员工作危险辛苦、工作时间长、工作环境恶劣，远离人群的生活更是令人难以忍受，长期以来被列为最具挑战性的岗位。无人驾驶船舶的发展恰恰可以解决船员招聘困难、青黄不接的问题。

　　此外，现在发展无人驾驶船舶具有天时与地利条件，特别是在我国。前段时间，我国刚刚发布《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方案》等文件，明确加快高耗能高排放老旧船舶报废更新，大力支持新能源动力船舶发展并给予政策支持。而新能源船舶特别是电动船因为不需要庞大的发动机，有足够的空间配置智能航行、智能机舱、智能船体、智能能效等智能系统，天然具有智能化的条件与优势。我国完全可以利用这一难得机遇以及我国丰富多元的应用场景，大力推动无人驾驶船舶的发展。

　　可以肯定的是，无人驾驶船舶在发展过程中会遇到阻碍与困难。就像即使商用化已经实现重要突破的“萝卜快跑”，由于技术还未高度成熟以及为保证安全将控制设定偏向保守，有时被称为“傻萝卜”，甚至被指责抢夺就业岗位遭到强烈反对，但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快速迭代、产业生态的不断完善，“萝卜快跑”们将越来越快，越来越智能，越来越被人们接受。发展无人驾驶船舶遇到的困难可能会更多，但“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面对人工智能时代的加速到来，船舶加速智能化将是大势所趋，任何的犹疑与徘徊，都可能导致在这一领域的落后与失败。我们要做的是顺应大势，让这个过程快些，再快些。